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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母亲把我
交给一场春天
交给一树桃花
我的生命就注定与花朵有关
是谁家古典的女子
从远方的水上飘来
彩袖蘸几滴鹅黄
纤手撷几缕嫩绿
在一张草地上织下经典的诗章
我只看了她的背影
就被月光赋予了骑士的浪漫
我的歌声从故乡的油菜地慌乱起步
到城市的公园从容结尾
中间的起承转合
在一队蜻蜓的集体婚礼中自然完成
十二月阴谋的风暴
在驴子的喊叫声里神秘降临
我的风衣却赶在大雪到来之前转弯
三月的水声依旧诱惑
在蜜蜂甜美的尖叫声中
我的黑色皮鞋进入另一场春天
2004，12，1
补鞋老人
一顶旧毡帽
遮住一张落满灰尘的脸
坐在大楼的一角
补鞋老人
与阳光一起
补鞋
一根锥子
一把锤子
一台简易的补鞋机
构成了补鞋老人的晚年
我把裂了口子的皮鞋递给老人
老人抬头看了看我
目光有点呆滞
——一只五毛钱
我没有还价
70多岁的老人
补起鞋来手段麻利
一边补着
一边讲解着补鞋的技巧
几分钟
皮鞋的伤口愈合
老人笑了
我才看清
他的一只眼睛是坏的
像是蒙了一层白布
回到家
妻子问了我补鞋的价格
妻子说——贵了 一般3毛
我扔出一句——
补鞋的老人只有一只好眼
妻子沉默了一会
递给我另一双断线的鞋子
2004，12，1
我与城市扳手腕
使上在乡下练就的力气
我与城市扳手腕
城市力气十足
昨天刚喝足了乌龟汤
吃够了鲍鱼
壮阳药一天一盒
从不间断
染发剂泼洒着五颜六色
城市返老还童
容光焕发
乡村很瘦
勉强可以靠土地充饥
城市和乡村本来想握手言和
握手的功夫却红了脸
我站在乡村一边
贴着城市标签的手臂
替乡村暗暗用力
最终谁胜谁负
夜间你会听到失败者的哭泣
2004，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