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夜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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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缇奇和千年公二人僵持不下之时，露露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
“主人，‘冷漠’的觉醒已经完成。”
千年公点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缇奇的肩膀，将他推向可可：
“缇奇Pon，想开点，诺亚的可可没什么不好，你们成为同族之后，更加有了相亲相爱的理由不是吗？吾辈现在去召集族人来为可可开一个盛大的欢迎会，你和可可酱好好相处哟~”
当千年公和露露的身影消失不见，缇奇才无力的坐在床边。他真的太贪心了不是么……既想让可可接受白色的自己，也想让可可接受黑色的自己。可是自己呢？为什么当自己看到可可变成诺亚的样子却让他感到如此恐惧呢？
缇奇害怕，他害怕他所看到的那个白色可可，如果‘冷漠’一旦完成了觉醒，他爱着的那个外冷内热的可可就会消失不见。毕竟诺亚因子相当霸道，历代以来，人类记忆被诺亚因子吞噬的例子也不再少数。那么，成为诺亚的可可，算什么？原来他爱着的那个人？还是仅仅只是继承了‘冷漠’的使徒？
“这算什么啊……”
缇奇捂着额头，脑中一片纷乱。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缇奇愕然的回过头，对上可可的双眼：
“……可可？”
缇奇迟疑的开口道，看着拥有诺亚容貌的可可，虽然不像记忆中看到的那样，可可的头发依旧是黑色，可是他总觉得可可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可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那一双金色的眼瞳还有些空洞，她抬起手，仿佛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手一般。
黑色的皮肤……
可可继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上面刻着一连串的十字圣痕。这是诺亚化，她也变成了诺亚的模样……就在可可发呆之时，缇奇用力的握住了可可的手，一脸的紧张：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还记得我是谁吗？”
可可眨了眨眼，歪着头凝视着缇奇想了半晌才开口道：
“缇奇。”
听到可可呼喊自己的名字，缇奇松了一口气，看来诺亚后，对可可的影响不大啊。只是，这个时候的缇奇没有注意到，可可在呼喊完他的名字后有些疑惑，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有些僵直。
“哪里疼吗？还是觉得很累？需要休息吗？”
缇奇一连串的询问，可可反应了很久才摇了摇头。缇奇只觉得这个样子的可可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不过，万幸。她没有忘记他，也没有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诺亚。她只是她，他的可可啊……
就在缇奇准备将可可拥入怀中之时，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硬是推开了缇奇，替代他将可可抱了个满怀。
“罗德？！”
缇奇看着将脸埋入可可双峰之间，一脸笑嘻嘻的罗德，有些抽搐嘴角。他都没有这么干过啊啊！这货居然仗着自己一张娃娃脸很不正经的吃可可豆腐别以为他不知道！
“嘻嘻，我很开心可可酱变成家人哦！第一次见到可可酱的时候我就觉得可可酱像是大姐姐一样呢~，虽然露露也很好，但是她不懂得疼人啦~”
说着，罗德蹭了蹭可可那柔软的大月匈。看的一旁的缇奇既羡慕，又一脸的青筋。最可气的还是罗德那故意一脸的炫耀地邪笑。
这小鬼！！
“好了好了，缇奇你先出去，千年公让我给可可酱打扮一下。”
说着，罗德硬是将反抗不已的缇奇推出了房间。罗德哼着歌曲打开橱柜看着一排排黑色晚礼服流下来一排冷汗：
“怎么都是这个色系啊，一点都不可爱~……”
那边，罗德兴高采烈的给可可挑着礼服，这边的可可却有些不对劲，头，疼的像是炸开一样。她想起来了，想起母亲是因为什么而死，她又是遭到了怎样的欺凌。这些记忆此刻零碎地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想一如往常一般将它们压制下去。可是，这一次，她似乎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疼吗？想什么都不用想吗？那就把这具身体交给我吧……】
这是谁？声音如此熟悉……随着这个声音的翻腾，可可只觉得一点寒冷从心口蔓延，那些沉重、悲愤、怯懦的情感仿佛也被冰冻，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将她笼罩。
【你是诺亚？】
可可闭上眼，此刻她的眼前站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仿佛镜面一般的女子，只是那一头雪白的长发是她不曾有过的。
【我并不是纯粹的诺亚。我是谁……你，真的忘了吗？】
“我？”
可可自言自语的声音吸引了一旁的罗德，她看了一眼可可后，继续开始挑选衣服起来。可可现在还在和诺亚的身份进行斗争吧，看来她也和缇奇一样，没能充分觉醒啊。
当白发的可可慢慢走向自己，可可只觉得她全身散发寒气像是蛇类一般粘住了她的皮肤，这个人，好冷啊……
凑得近了，可可有种错觉，这个白色的自己就是由冰霜铸就，从头到脚，冷到了骨子里，她那漆黑的眼瞳甚至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波动。
可可忍不住伸出手，触碰着眼前之人的脸庞。果然好冷啊……她的冷从内而外，就是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玄冰，可可忍不住冷的打了个寒噤，忽然，她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一直以来，我都替你承受了这些痛苦，你不想记得的，我帮你遗忘；你受到伤害，我帮你疗伤；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冷了。来陪我吧，和我融为一体。不要去想那些过往，把你交给我。我会继续守护着你……】
明明是一样的音调，可是白色的自己说出口却如同有魔力一般。这个怀抱虽然冰冷，可是意外的却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只要继续放纵下去，就真的再也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痛苦了……
感受到可可的软弱，那雪白长发的女子勾起唇角，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对，没错……把你彻底交给我，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伤害你的人，你所害怕的，你所畏惧的，你所束缚的，我统统都为你粉碎。从今往后，我，就是第十使徒，‘冷漠’。】
伴随着诺亚霸道的宣告，可可的黑色短发肉眼可见的开始生长，雪白的色泽渐渐侵蚀着漆黑的色泽，原本黑白分明的二人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好冷啊，冷的连思考都不能了。可可的牙关上下打颤，冰霜凝结在她的睫毛上，形成冰晶，最可怕的是这种寒冷开始侵袭，仿佛透过毛孔开始占领了属于自己的理智和身体。
“不……”
可可轻轻的低呼，罗德抱着选好的礼服，安静的坐在床头，她伸出手，将只剩下躯壳的可可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
“回来吧，可可。即使你要成为诺亚，也绝不是现在，你如果现在走了，缇奇会伤心的。”
仿佛听到了罗德的叹息，几乎和白色可可融为一体的可可刹那间挣扎了起来，她奋力推开了白色的自己，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不能消失……不能……”
被推开的白色可可有些不悦，她沉下眼帘，杀意如同寒芒一般扎的人生疼：
【这个世界伤害你的还不够吗？你的母亲，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你推向那个魔窟。你以为她是真的爱你一点私心都没有？她她只是想把你当做她的王牌，用来换取她爱人的关注罢了。】
【住口，不是这样的。】可可捂起耳朵，蜷缩在角落，一如往昔她生病时对抗那恼人的幻觉一样。可是这一次，那追着她不放的却是她自己的声音。
【你这个懦弱的可怜虫，你以为把自己锁在躯壳里就可以了吗？你以为听了老师的话将自己当做一把没有感情的剑驱逐邪恶就能找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价值，太可笑了。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那都是教团用来欺骗人的鬼把戏。你看看你为了教团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得到了什么？他们将你当做污秽之人，为了正义而战？别笑死人了。】
【你住口！老师的教导不会错的。】可可拼命的捂着耳朵，却发现这个声音她怎样都甩不掉，她想醒来，可是无论跑到哪里，都是一片漆黑。那魔魅的声音总是如影随形。
【说起来，我真的要感谢缇奇?米克，如果不是他，我大概真的要待在黑暗的鬼地方一辈子吧？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听到他名字的那副鬼样子。被背叛的滋味怎么样？要知道，我的觉醒就是从你得知他杀死了老师那一刻开始的啊。爱有多美好，恨就有多强烈。被欺骗的滋味很难受吧？可是你却不想杀他，因为你还爱着他啊，你还爱着杀死你老师的人，哈哈哈，你个伪善者！】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可可的咆哮撼动了整片漆黑的空间，扭曲的漩涡仿佛她此刻心情的具现化一般，使得整片空间极其阴暗而压抑。白色的诺亚揪着可可的领子，那冷漠的表情终于被打破，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让她的表情扭曲起来：
【你才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自从十岁开始你就将一切苦痛全都抛给了我！你所恐惧的你所害怕的，你统统都选择了遗忘！可是这些不会白白的消失，所以就由我统统接受了！对，我只是一个垃圾桶，可是我坦然接受了诺亚因子，现在的我比你强大！凭什么你享受着快乐我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寒冰中待着！！你说啊！你这个伪善者！！】
她……在说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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