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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怕他会发现，也好像怕被他发现。
“怎么样了？”
她知道他口中的怎么样问的不可能是自己现在虚弱到了极致的身体，可心里却仍抑制不住的溢出了失望。
“已经探出来了，安小姐亲口说她未来的夫婿是个种田的，奴婢想要询问更多，可她却像是不愿多谈，总顾左右而言其他。
奴婢怕追问的太紧太急，她会有所察觉，顾没敢继续追问。”
“种田的？”
一直背对着她的顾品学终于转身。
“是的！奴婢起先也不相信，追着问了两遍，安小姐都说是个种田的，还说这门亲事是她自己早就选好的，这人也是孔嬷嬷和王爷费劲了心思给她选的。”
“怎么可能！”
顾品学不信。
他和墨少卿交手多年，他是什么为人，甚至有时候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可以说的上是这个世上最清楚的。
这几年，安夕颜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心尖上宠着疼着爱着，等着盼着就是她长大成人。
如今她马上就要长大了，却要亲手把她送给一个种田的，这可不是他会干也能干得出来的事。
“奴婢也不信，特地差了好几个下人去琅芜阁的下人那里探消息，但琅芜阁的人嘴巴紧，什么都问不出来。”
红衣女子回话的时候，好像是身子支撑不住了，在月色下微微晃了晃，煞白的小脸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苍白没有血色了。
“你先坐下吧！”
顾品学冲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你给我盯紧了她，务必不能有任何差错。”
“奴婢知道。”
红色身影转身落座的时候，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补品我已经让人送去安家了，她会给你调理好的，这事要成功了，我不会亏待你！”
顾品学再次转身，落在他清俊脸上的月光，没有一丝温度。
“谢大人体恤。”
红衣女子冲他的背影点了点头后，痴痴望着他背影的目光一刻都舍不得移开了。
十年前，她被他从匪徒手上救下，从此命是他的，心也是他的。
这十年，她拼尽全力学习女子一切讨好男人的手段，原以为他让她学，是有朝一日留在他身边的。
可她等来的，却是他亲手把她送去别的男人那里，还是一个老奸巨猾，她多看一眼就恶心想吐的老男人。
她以为她会恨，会怨，可直到现在，她的身子都废了，她都不曾对他有一点怨。
“大人，奴婢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问。”
虽然她不怨不恨，可她不明白。
“为何是她对吗？”
顾品学没回头，却直接说出了她想要问的问题。
红衣女子心头猛地一颤，没想到都不用她开口，他便知道。
“因为这世上已经没了她，而她却最是像她。”
顾品学幽幽开口，声音不再冰冷，而是有无限惆怅。
他仰头看向挂在夜空的冷月，弯弯月牙似她笑着的眉眼，似她更似她。
这凄冷孤寂的世间，现在有了她，便再也不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