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孩子们心飞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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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根在乡下，只要见了我有点点空隙，就喜欢朝她的乡下跑，星期天、节假日，她一走，料理两个孩子的事就得靠我来全心打理。

    一个大女人带着两个小女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幸福得如同一只母鸡领着它的一窝小鸡在乐土上欢快飞奔。空大的屋子里，蹿动着两个孩子来往穿梭的身影，一个9岁，一个未满两岁，当天使如清晨的鸟儿放开歌喉，欢声笑语流淌在我们仨的空间里，屋里，布满了人伦温馨。看着两个孩子如影随形地跟随妈妈在房间里奔进走出，一种甜蜜的幸福感油然升腾：有两个孩子，真好！

    我一个人带着她们在屋子里时，往往不开电视，喜欢腾出精力来跟她们纠缠，用心享受由童心和天趣氤氲出来的温馨气息。

    我走哪里，两个女儿就如随从一样严密跟踪妈妈。早上，我在卫生间里刷牙，两个家伙一高一矮，都立在我脚边，偏着脑袋仰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研究妈妈的动作，潇潇甚至要搬开我的嘴巴把里面仔细看透；待我蹲下身来方便时，她们便一起蹲下，两个小脑袋几乎贴着地面，好奇地研究着妈妈的身下杰作“臭死啦”妈妈笑着大哄她们“走开走开”；当我拧了毛巾朝瑶瑶的小脸盖过去的时候，总要拿李白的诗句来提醒她：“抬头——，望明月——”然后她就乖乖地把脖子让我给顺利洗静；等我在镜子前东沾一点、西取一滴地搽护肤品，她们就刷地转过来，仰脸看着妈妈的一招一式，个高一点的潇潇还学着从几案上的瓶瓶里沾取了样品，翘着兰花手指，在她的小脸上来回擦拭，那认真模样，让我在镜子里窃笑不已。

    然后，母女在厨房里做好了面条，我端起碗招呼她们：“孩子们，快过来吃饭喽！”于是大小悬殊的两只鸟儿便飞一样地跟在我后面，呼呼地跑进客厅。一双筷子，在三张嘴里转：“这个是妈妈的，这个是姐姐的，这个嘛当然是瑶瑶的”；有时吃的是罐装八宝粥，当舀饭的勺子快送到潇潇嘴里时，眼尖嘴利的瑶瑶总是嚷着“我要，我要”妈妈一边甜言蜜语安慰着她，一边赶紧送一勺到与世无争的姐姐嘴里

    当我在厨房里做着手上的事，个小的那个家伙总钻到我的跨下，绕进绕出，稀里哗啦地忘情撒欢，常常在无意中挠痒了妈妈的笑神经，逗得我大笑不已的同时，喝令她赶快出来别羞人了。

    哎哟，小韩信胯下受辱是迫不得已，而我的小公主可是笑得咯咯咯的乐而忘返哟

    有时我在这边忙事，那边发生闹嚷，奔过去，原来是两个家伙争抢东西了，潇潇喜欢在手里握些白色塑料吸管，瑶瑶以为是个什么好东东，偏要去拿，而姐姐拼死捍卫，于是体力不敌的小家伙只能哭闹起来“我要哇，拿给我哇——”我制止她说“不要不要”可她不听，仍大声嚷姐姐：“拿给我哇！”我说，姐姐听不到，她耳朵听不到的，不要跟她要了呵！她一脸茫然，似懂非懂，不理解什么叫“听不到”！

    晚上，小的天使在那边玩具箱旁坐下，逐个玩她的玩具，大的天使则趴在妈妈背上或者躺在怀里盯电视，尽管她没有听力，挨着妈妈的体温，也倍感安宁幸福啊。

    两个孩子洗澡的事，一直是我的“本职”没有她爸照应的日子，我一样担当起使命。当大、中、小三个尺码的女人赤身裸体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赤诚相对、摩肩接踵，或者打了皂泡彼此搓揉被拨弄得大笑不止，或者两个小家伙在澡盆里发生争执闹腾不休，或者妈妈以“圣母”自居怀抱着圣洁粉嫩的肉团到床上去就衣，不禁由衷感叹：母系氏族，多美的时代！

    有些日子遇上她爸上夜班，晚上我就得带着两个公主睡觉。首先把姐姐弄上床，妹妹见姐姐占了她的床，也急忙爬上去，既象天使般呵斥姐姐“睡倒”、“盖好”又作魔鬼状地在旁边不断骚扰人家，害得姐姐老入不了睡。我最后一个上床，切入中间，把两个孩子分开，免得她们互相影响不说，这样一边一个就好两边关照、两边料理了。

    早上醒来，三个女人赖在大床上不起来，我两边亲吻她们，并故意与姐姐多作亲密状以挑起争强好胜的瑶瑶吃醋，然后她就豁地翻身起来，爬上我大山一般的身躯，在经历一番哼哧哼哧的努力后，嘣的一声落入我和姐姐中间，一把抱住我，嘴里不断喊着“妈妈！妈妈”我和姐姐则大笑不已。

    翻江倒海的折腾后，都累了，我把手、腿紧贴在孩子们娇嫩的肌肤上，静心地感受她们柔润的生命气息；或者，故意把她俩让在一块，这时姐姐就会摩挲妹妹的嫩手，笑得咯咯咯的，妹妹也伸手去抓姐姐的脸，哇啦哇啦地跟姐姐说话，但她哪里知道，残疾的姐姐根本就听不懂她的每句话。

    女儿国里，一个头，两个兵。头是奴隶，可以俯下身来给兵士当坐骑；兵是公主也是王，发号施令或者放起哭来就吓得头儿赶紧鞍前马后地提供优质服务；头人一把楼起两个兵士，一边一个坐在膝盖上，尽情享受人伦；兵士，矮的在下抱腿，大的在上楼脖子，让头人拖着一道前行，累得哎哟哎哟

    哎哟，我的孩子们，有你们，真幸福！

    有一个孩子，够开心；有两个孩子盘绕膝下，更是幸福。我的两个孩子，一个本来应该一生幸福，却无端被厄运所阻无可救药；一个原本不幸，却意外转机，幸福成长。两个命运反差如此悬殊的天使，先后坠落人间，来到我家；她们，在我生命的每一天，都赐予我无尽的幸福体验。

    是谁说过，有孩子的地方就是天堂，这话，是涓涓细流，入心，入腑，熨贴灵魂！

    当我端着碗飞奔着喊“孩子们，快过来”“孩子们，快跑咯”一切不快，立时烟消云散！我的心啊，一步跃上了幸福的天堂！

    2008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