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条河到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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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夏天，重进酉城。在碧津桥边的服务大楼租了一个单间，聊以宿住。这是一幢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与这个朝气蓬勃的城市极不相称。但它仍玩强地矗立在酉城河边，碧津桥头，沐四季的阳光风雨，聆听沧海桑田静静流动的声音。每天傍晚，晚饭后的我都会伫立桥上，溯江而凝。迷朦的烟雾笼着水面，把我孤寂的思绪带到远方

    时光如水，逝者如斯。

    季节在不经意间更替，河水从浊涌的水线下降，致清澈如镜，水天一色，即便秋天到了。“秋水长天一色”身临其境，感叹诗意的壮美。当清清的河水不见流动，腐臭的气息便弥漫在河水上空。这就是冬天的死水，反证了“流水不腐”的警喻。料峭的寒意中，濒河之柳绿了，四逸的臭气没了，墨绿的河水再现新绿，几声清脆燕叫，让冷寂的心为之一动。风儿徐徐，柳姿婀娜，感喟前人的诗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闲居陋室，灯光被夜色吞噬。门外的常绿春波，却不舍昼夜。

    2002年4月7日，我搬到西山路4－17号，一户农家的小院的三楼。一间20平米的陋室，弥漫着房主人满院的花香。贴着房外的左墙，有一棵碗口粗的银杏树，与三层的楼房一样高。我住进去的时候，银杏叶刚长到一半，整棵树凝脂的嫩绿沁人心脾。摘一片嫩叶夹进书中，书香里便有了春天的流动。

    一个人在酉城边学习边找事做，正如院里的银杏树，成长的过程就是成材的过程。不经意，银杏叶渐长圆，也将在这个夏天变得愈加厚绿。秋天来时，叶会变黄；冬天来时，叶会凋落。但在这季节轮回的兴替中，银杏树总在长大和长高。

    从服务大楼4－23到西山路4－17，对于我就是从一条河到一棵树。岁月如河，生命如树。河与树一样，都是朝一个方向进发。想到河或树，便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人有时如河，有时如树。人的分别，不是河与树的区别。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你选择做一条什么样的河或做一棵什么样的树。

    一棵树在一条岁月的河里，离成材还有多远？

    2003.5.31.初稿，2009。4。8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