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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街头初夏的早晨，融在上班人流中的我，忽闻有人在喊我。回头寻去，不禁喜出望外竟是我三十年前的同事焦先生。“呀，你不是去日本了吗？”“啊，这是回来看儿子。”老友久别重逢，话便分外多。我邀他去办公室，他执意不肯怕耽误我的工作。我知道他是随着日侨身份的妻子一起去日本的，朋友在异国他乡过得怎么样？日本的国民意识和社会发展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我们就便在街头聊了起来。
朋友说国内民众由于小泉参拜靖国神社和二战道歉问题对日本政府颇有微词，但是在日本，人家根本不把这种声音当回事，也没人把中国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中国要想成为日本的对手仍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现在我们还没有资格和日本叫板。关于对侵略中国的那场战争的认知问题，日本的新民族主义思潮认为，那是一场从白种人手中解放亚洲人民的战争。占领国军队杀人放火亦不足为奇。我知道这就是中日两国对战争认知的差异所在。
朋友说今天这个世界是以实力来决定嗓门的。在科技领域，国人不要盲目地高估自己，中日两国的科技差距不是缩小了而是拉大了。日本军事实力为亚洲第一，军事技术发展强劲，军费充足，日本的战舰飞机和坦克威力均在世界排名前列。美国尖端武器中的电子陶瓷95%产自日本，連隐形战机的涂料亦是来自日本。如果需要，日本可在半年内生产2000枚核弹。日本的企业无论大小，技术含量都非常高；企业员工上下一心为质量和效益去琢磨事；工人也有权为产品的质量问题而拉闸停车。而我们的人际关系中讲的是关系网和权利大小、搞内耗式的“窝里斗”；在铁腕统治下能服服帖帖地忍受，环境一宽松就开始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我无言以对、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关于节约意识和企业管理，朋友说假如日本能用1度电创造的价值，美国需要2。5度，而我们则是需要耗费5度电，油耗亦是如此。国人越穷越不注重节约和管理，自己落后又不屑于去学别人的长处，何时才能赶上别人呢？日本国民收入占世界第2位，日本人参加聚会吃剩的东西打包是正常的，而我们则是讲究越浪费越气排，搞几万元一桌的大餐。这些畸型心理驱使下的畸型消费，简直是价值取向中不折不扣的误区。搞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穷大方，说穿了是对自己实力不自信的一种虚张声势，或是对穷怕了的一种逆反心理的表现。认真想来节约意识不也正是一种最直接的科学管理观念吗？当年的撒切尔夫人在家中招待我国领导人不也就是四样简单的小菜吗？国人什么时候能够少去讥笑别人的“小家子气”而敢于认真地正视一下我们自己呢？
朋友认为中国人浮于世的毛病太严重了，尤其是政府机关和科研部门。他认为日本人的办事效率是我们的几十倍，这不禁让我很汗颜。我觉得效率的背后实际隐藏的是一种民族精神。朋友认为，效率直接涉及到管理体制问题和思想观念问题。在日本不管你到那个政府机构、军警部门，到处都是对你彬彬有礼的问候和竭尽全力地为你服务，因为你是国家的纳税人，是他们的主人。绝无国内的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上至首相下至普通百姓都按规定办事，绝无特权车、特权人、以权压人、以势压人的丑恶现像。我又是一阵汗颜。
告别了朋友后，思絮如潮。日本这个政治上不可爱，而经济上却让我不得不尊重的国家，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要赶上别人，首先要潜心学人家的长处克服自己的短处。自身强大了说话才有份量。不是吗？
反观我们自己，中国要克服特权观念何愁不强大。不讲远的，看看我们身边，有多少外资来投资办厂，生生被特权部门和即得利益阶层给别黄了、给卡跑了。今天和先进地区相比，我们的落后和封闭不正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吗？前些日子看到一篇文章“是誰打败了北洋水师”不是日本人，而是我们自己的官场腐败和“窝里斗”可恨！这两个祸国殃民的狗东西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地死緾在中国这方渴盼腾飞的土地上，直到今天在社会生活中我们仍能常常在不经意间看到它们丑陋的咀脸。
2004/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