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南坡天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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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中旬正是登长白山观天池的好时节。一想到今天我们要陪同北京来的客人全总文工团的同志们从长白县城出发到天池观光，不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别看我生于斯长于斯，从长白山南坡登上峰顶对我来说还是平生头一回，带着几份兴奋和好奇，一大早我们和全总文工团的同志们分乘两辆旅游车向山头进发了，当然不论汽车还是司机都是长白旅游公司最棒的。

    在晓雾弥漫的鸭绿江畔、迎着湿润的习习晨风汽车跑了半个多小时的山间油路后，往右一拐便融进了茫茫林海。周遭全是挂满露珠的绿，大森林那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过了边防哨所后，我们便开始了正式的登顶历程。汽车在原始森林中沿着喧嚣奔腾的小河边蜿蜒前行。车窗外密林蔽日晨雾撩绕、清流盈澈、树隙银辉点染明暗、飞瀑倾泻喷珠溅玑，不由地让人想起俄罗斯风景画家希什金那幅著名的油画“松林里的早晨”只是少了那几头憨态可掬的小熊不知在何处觅食嘻戏。同行的长白公路处的同志告诉我们车窗外的小河就是中朝界河鸭绿江。望着这几步就能跨过的潺潺溪流和对岸幽深而静谧的原始森林，那一切对我们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此时方能理解什么叫做咫尺天涯。隋着马达轰鸣、车窗外的山势渐渐陡峭险峻起来，只见沟壑幽幽清风习习、岫雲弥漫山色朦胧、苍松遒劲轻纱婆娑、绝壁孤傲飞鸿穿空、连天絮浪金光闪闪、峰峦浮沉云海滔滔。大家正对着旖旎的风光赞叹不已，突然“妈呀”一声稚嫩的尖叫，全总舞蹈队的一名小演员惊恐地从靠车窗边的座位上一下子窜到了车中间的过道上。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又有几名小演员窜到了车中间的过道，吓得勾肩缩背、双手如拘、面如土色、呆若木鸡。大家望车窗下一看，哇！一阵惊呼，原来汽车轮子离万丈深渊竟不足半米几乎是压着悬崖边滚动前行，立时车内除了汽车轰鸣声竟是死一般地寂静大家的心立时悬到了喉咙、不约而同地把惊恐地目光投向前面的司机。司机竟像对车内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或视空见惯一样，只管聚精会神地开自己的车。车内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我两手下意识地把紧前排座椅的靠背，轻轻侧头向窗下望去，在深邃渺远的峽谷深处，鸭绿江在葱郁地绿荫遮掩下宛若一条银亮地白线迤逦蜿蜒地消失在远处幽暗地林莽中。睥一眼窗外令人头晕目眩的深峽、听着单调的汽车引擎声、恍如置身飞机上俯瞰向后掠去的险山峻峽，亦像修成正果的神仙腾云驾雾游走八极。好不容易胆站心惊地走过这段令人毛骨悚然又浮想联翩的路程后，渐渐地、渐渐地，四周群山的山峰降到了车窗以下，唯有眼前一峰突兀高矗于天地间。车窗外豁然敞亮起来，大家的情绪为之一振，顿时觉得天高地广、超然于世外了。窗外林木渐渐地疏朗开来，渐渐地只剩下一些七扭八歪矮矮地贴着山脊生长的白桦树挺着细廋的身躯在顽强地挑战着生命的极限，再上去便只剩下油绿的高山杜鹃和苔藓了。温度降了下来，真仍“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终于车窗外的绿色彻底绝迹了，只剩下裸露的岩石、沙砾和沟壑中的皑皑白雪。汽车紧贴着陡峭的山崖逶迤攀旋，汽车悬在山崖上，大家的心悬在嗓子眼里，一分钟竞像一年那样慢长，汽车一路吼叫着谨慎地折过最后一道弯翻上悬崖，大家总算松下一口气来，把乆悬的心放进肚子里。驶过一段缓坡后汽车停在天池边的岗顶上。看到岗梁上停放的汽车和正在拍照的人群，人们的第一反映是目的地终于到了。

    车刚停稳，下了车的人们立刻大呼小叫一窝蜂地涌向岗边，俯瞰山下那一池绿水。只见天池中蓝天凝碧亮雲如絮、水天一色清澈如幻，周遭万山苍莽绵延天际，脚下一峰兀立罡风扑面，身旁峭岩嵯峨直逼九霄，不见飞鸟万籁俱寂，让人顿时进入一种脱离红尘喧嚣、爱恨情仇万念俱灭、清静无为超凡入圣的境地。无怪乎传说王母和众仙女在这里洗浴、眼前的遥池仙境天堂风光，让人只要在这里站一站看一看，便幽幽地生出几份看淡名缰利索、睥睨百年人生的圣灵之心。

    人们深知今生到此机会难得，纷纷背对着天池拿模作样，隋着一顿“咔嚓”留下自已与天池亲密接触的最酷靓影。当红影星曾黎跪在岗沿边双臂高扬迎风欲飞、那闭目陶醉的神态，留下一种天人合一的美。这里是我国境内游览长白山最高的观光点海拔2749米，是东亚大地离天堂最近的一方圣土。长白山天池面积和深度均为天山天池的三倍，蓄水量是天山天池的15倍，可谓气势磅礴吞五岳、横空出世小黄山。游人此时的身心感受，是登北坡和西坡的人们永远无法体会的。领略长白山那远古的雄浑和包容六合的大气与游九寨逛桂林的心境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正如拂动暗香的清气与大漠长风不能较短长，精美的盆景与草原兰天不能媲高下一样。登上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佳境，也算无愧今生、不虚此行了。

    带着高度兴奋后的松弛和乏倦的昏睡，我们又一路颠下山来。全总的演员同志们不辞辛苦，热情地为边防站的官兵表演了各种精彩的小节目，一流的表演，博得了战士们由衷地喝彩。演出的尾声在部队一名战士的萨克斯独奏“回家”那婉转而悠扬地弦律中结束。

    在返回驻地的旅途中，那曲萨克斯“回家”的弦律却乆乆萦绕耳畔，使人遐想无穷那弦律傾述着男儿柔美的心灵和对故乡的眷恋；那弦律漾溢着对白山绿水的执爱和壮志戎边的豪情；那弦律展示着中国军队的威武与文明；那弦律昭示着荒寂千古的长白山和祖国一起结束了多灾多难的岁月，迎来了民族复兴的黎明。

    2003/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