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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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鹤无疑是也爱花的人，对于菊，更是爱不释手，看之不尽！

    金秋十月，每遇闲暇时日，更遇阳光明媚，于我，是采花赏蕊之时，故乡丘陵山峰连绵，起伏叠嶂，那满山遍野的野菊正怒放如夏之绿荫，笑盈盈，亮晶晶，煞是羡人。它们生于风雨里，长于骄阳下，没有温室牡丹的娇媚与脆弱，也没有清水芙蓉般令人赞誉，但它的美却更令人喜出望外，不禁暗生情愫，为它的贫脊与平淡，为它的平凡与平静，更为它的不娇不俗与不卑不亢！

    某年某日曾到都市去看过几次菊展，再忆那场面，除了豪华奢迷与昂贵之感觉，已无多少山野看菊赏花的惬意与悠闲，尽管那满园子金碧辉煌的菊花被游客的笑声与夸奖点缀得夺目绚烂，尽管那时而闪过的灯光将她们的妩媚与自负永远定格在生命的记忆里。但那些花高价从山野“移民”而来的金菊依稀藏着一丝寂寞，也许是因异地的水土不适，或是被人群观瞻咏诵之后的醉意阑珊？总之，霓虹灯闪烁中的菊已失去了原本的生机与潇洒，纸鹤随人流游弋其中，细细品、慢慢赏，沉浸在花海的美妙中，也曾有写诗做画的冲动，但这只是瞬间即逝的意念而已，越过那花海，一度起伏之心潮也随花而逝，我想，人为载种的菊已失去了生命的所在，那风雨中博击云霞的力量与期盼已随着环境的改变而飞灰烟灭了吧！

    “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正值秋深霜浓、菊花盛开的时节，我怀着浓厚的赏菊兴致独自攀登于近郊原野，是想重温往昔此日此景的菊香情丝吧！且不说那远处的菊香阵阵扑鼻，也不说那微风抚摸下的黄菊如金光般璀灿醉眼，更不说脚下野生的那一丛丛、一堆堆，如火，如金，如玉，如云，如霞，如锦之菊的五彩缤纷与娇嫩耀眼，单是花瓣丰腴，色如翡翠，鲜艳欲滴之神韵，就已令我如饮茶中精品般醉意朦胧了。偶尔一阵风，引我入梦，梦幻中似乎有菊花参入，伴我入仙境，置身于五彩缤纷，满堂生辉之菊园？俯首轻抚身旁的一株幼菊，她是那样娇嫩弱小，于轻风中悄悄昂起头，竟是那样的娴静优雅，妩媚多情，一如我的女儿般在我怀里幽然呢喃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金秋，花事的主题是菊花，而赏菊之佳处，又是熟悉而亲切的故乡原野之山川，携友邀伴，吹笛抚琴，吟诗赋词，弄文绘画，或仰首；或举目、或陶醉，或沉思，或笑闹，或深沉人生此刻，岂不快哉！

    天高气爽，一叶知秋。秋的缠绵与寂寥，秋韵之浓郁与典雅，尽在这菊香袅袅中升腾，她的端庄于雅致，雍容华贵，狂舞豪放，摇摇欲坠，一抬头一笑颦，总会令人暇思缈远，悠思无限。放眼望去：故乡山川正待规划，远处一片忙碌的身影，那是乡亲们与前来支援家乡重建的亲人们挥汗如雨的剪影，近处一俯首：金风浩荡万木飘零之际，葳蕤丛生中似有梵音低旋，远离红尘飘然而来，寄予这满眼的菊花凌寒绽放，呈现出一派锦绣景象。

    是的！在百花折尽百草竭的秋天，惟有那丛丛秀菊，披着晶莹的露珠，顶着飒飒的秋风，昂首怒放。

    啊！菊，你的七彩斑斓，你的平淡如水，你的洁静如云，你的高贵与低调，你的轻曼与典雅，你的轻盈与飘逸，怎不令我狂舞而歌？

    “霜风凄紧，美人幽幽迟暮；关河冷落，英雄落寞气短。”菊之旺盛，尽管怒放于秋暮，但她敢于经历风霜，迎送秋叶之壮美，又为其谱写一曲绝世风情，尽管菊之爱，陶后鲜有闻，但它的外在之美，与内在之神韵，却得天独厚地受到了历史文人骚客的偏爱。

    纸鹤久居山野，孤陋寡闻，未曾细品高贵之牡丹，也不曾解读华丽之兰草，对于菊之爱，也仅仅局限于它的贫贱于平淡，但对其色、香、态、韵之美已然喜爱尤甚，每每星夜月影下，独自对着墙角静默，静默于一株野菊的芳香之中。据说，慈禧太后祝寿时，苏州有位名画家作了一幅“百菊图”献给慈禧太后，画上就有“绿衣红裳”那么，菊的红、绿、白三色花朵更是古今爱菊人共享之物了？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不知咫尺间是否也有如我之人，爱花如此，爱菊如痴。静夜凭栏空望，望眼欲穿，遥想秋之菊事，忆起那菊旁的香艳与笑颜，于东篱一侧赏花抒怀，于山峦溪谷沿岸的纵情高歌，想必你也如我一样，于阳光下与菊媲美，于泉之源与菊比幽，时而攀登，时而采摘，时而看菊于风中多姿摇曳，聆听空谷中天籁之曲充盈菊之清香；或月影下袅袅歌舞，窈窕如仙，似轻歌漫舞于菊之怀抱，或似孔雀开屏，或如银河落地，或若蛟龙探海

    如是不懂花的人，也先别妄断“年年花相似”想你星夜随月影西斜，于园中徜徉留恋，将每朵花上挂着的名字，蕴涵着你的联想、推敲、比对。把那自然赐于人类的花卉，赋予你一个多情女字的爱与情感。怎不令我等倾心与乐此不疲？

    菊之爱，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