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的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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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04年8月23日

    地点：北京1号线地铁上

    人物：一车厢昏昏欲睡的旅客

    事件：车在木樨地站吐出一群人，又吞下一群人之后，缓缓开始行驶。

    忽然，一个中年妇女开始大声喊起来：“同志们，同志们！出事了出事了！中央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赵xx出事了！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让俩小秘给绊倒了！”

    一车人，瞪大了眼睛。纷纷掏钱，买报。　　　　地铁往前行驶。

    车在军事博物馆站，吐出一群人，又吞下一群人之后，缓缓开始行驶。

    忽然，一个青年男人开始大声喊起来：“同志们，同志们！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姚明变成萨达姆了！”

    一车人，瞪大了眼睛。纷纷掏钱，买报。

    地铁继续往前行驶。

    车在五棵松站，吐出一群人，又吞下一群人之后，缓缓开始行驶。

    一个头上包着一圈厚厚围巾的中年男人，用双手支撑着笨重的身体，艰难地爬行。爬到乘客面前，拿头“哐哐”撞击乘客脚下的铁板。乘客抬头，男人指指自己的嘴巴，摆手，然后伸开手指，等待。

    大多数人，假寐或是看报纸，偶尔，还会有人扭过头去，看着别处。提着大包小包行礼的外地人，在一个个响头声中，早以满眼噙着悲悯，急忽忽地翻弄着一个又一个背包，半天，掏出一元纸币或是硬币，放在聋哑人的手里。聋哑人“哐哐”磕头，致谢。

    地铁一直往前行驶。

    车在公主坟站，吐出一群人，又吞下一群人之后，缓缓开始行驶。

    透过明亮的车窗，外地人看到，刚才还举步艰难的聋哑男人，飞快地从一节车厢，爬上了另一节车厢。

    车里的人，有的假寐有的在看报纸。

    地铁还是往前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