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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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上屠洪刚一副古代武士鏖战沙场的打扮，挥剑高歌“男儿当自强。”这画面曾激起多少男儿奋发有为的阳刚之气呀。是的，男子汉就应当流血不流泪，男人就需要有壮士断腕的豪迈，以及不惧怕困难和迎接挑战的勇气。记得儿时打雪仗时往往那能打的便遭三个五个人的围攻，既使我们打败了他，从骨子里讲我亦是很佩服他们的，因为他们属于实实在在的强者。我想如果他们生在战争年代一定会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风云人物，亦或像鲁迅先生所言，属于少有的敢于单身鏖战的武人。正如三国中的吕布，刘备要哥仨同时上阵方能勉强应付。每当翻开三国，字里行间仍能感到战场上的吕布那英武之气扑面而来。盍卷凝思，时下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则经常会看到一些很另类的男孩，或花衣耳环、或粉面朱唇，远望真分不清其性别特征。在多元化的社会里这本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人各有志，况且衣着打扮纯属个人选择，任何人都无权说闲道淡。但是国家意志和民族精神归根结底主要还要靠男人去继承和表现的；男儿未来是需要独立闯荡江湖和支撑家庭门面的。因此，我总觉得男人的性别和责任意识从小就应当加以培养和认知。免得长大后在困难和危险面前表现得还不如个裙钗女人。就如我们看到得报道：歹徒在汽车上行凶，全车的爷们们竟都噤若寒蝉，偷偷打手机报警的竟是一个女人，这让满车的男子汉们如何返江东啊？最近很欣慰地听到在某幼儿院的孩子们唱的儿歌竟是“男子汉大丈夫，哭了就是臭豆腐。”听来让人甚感欣慰。男孩不哭，勇于面对痛苦挫折、危险甚至牺牲。这种儿歌对男孩潜意识里培聚着阳刚之气，尤其对于独生子女未来接受社会和自然的挑战、担当社会赋于的角色使命和应尽的责任无疑都是大有裨益的。这不由地让我想起了儿时表现男子汉气概的一个小故事。

    小时家居镇外一个城乡混居的小村落。在一个初春阵雨初霁的下午，我领着妹妹在小镇郊外南山那一大片菜地里挖小根菜。隔着一条深沟对岸就是一片乱葬岗，大人们说那里有狼但我只看见时有野狗出没。雨后出行两脚带泥，那种累是今天城里走柏油路长大的孩子们所无法体会的。我们耙扎了半天收获不多，但收获多少我们倒不在意，关鍵是能让我们出来自由地玩一下午这就足够了，况且最吸引人的是南山上立着一长遛铁架子。那溜铁架子相互扯着几根电线从东边的远山背后攀爬上来，一路跨河越涧蜿蜒而至。立在南山菜地的那座离我家最近，那铁架子上端搭着一上一下两个大大的喜鹊窝，常年住着几支吱吱喳喳吵个不停的大喜鹊。它们像辛勤劳做的大人们一样一年四季地吵闹着、忙碌着；煽动白边的大翅膀从铁架子上飞到或远或近的杨树丛中晃着长长的黑尾巴相互之间嘻笑吵闹着，或对着村落中的人们天天传播着莫明的喜悦；给寂寞的小村落带来了生机。很早我就想走进那搭着喜鹊窝的铁架子，而此刻我和妹妹己经来到了它身旁。头上传来嗡嗡作响的电流声和铁架子上喜鹊那热情而沙哑的欢迎詞，终于我们在离它十几步的地方站住了。

    那铁架子可真高啊，仰望最下面的第一层橫架在我看来也足有我家房沿那么高。下面是一大片高出我身体一倍多密密的一蔟枯黄的蒿草。望着那蔟枯草我踌躇了片刻，我首先想到得是里面有没有狼。生死关头只能把危险留给自己，别无选择。我把手里的小筐交给妹妹叮嘱她站在这里别动。我手提着挖菜用的满是铁锈的破菜刀挺身迈出了视死如归地第一步，向着那充满了危险变数的蒿草丛小心翼翼地靠向前去。我把菜刀举在胸前防备野狼窜出扑我时掐中我的咽喉。我看到蒿草丛中有一个野兽进出的豁口“嗨——”我先大喊一声吓唬一下意想中潜伏在里面的野兽。稚嫩的童音在旷野上消失后，一切都归于沉寂。我用菜刀拨动蒿草聂手聂脚地往里慢慢地移动，一面警惕地听着蒿草里面可能发出的任何细小的声响，拨开最后几根阻碍视线的蒿草，终于进到里边了。啊！我没敢叫出声来，怕吓坏了外边的妹妹。蒿草中央被野兽压平的空地上，一床被撕扯的稀烂的小花被血迹斑斑，一个被啃得露骨头的小孩头和两只小手散落周遭。我只觉得瞬间血往头上直湧，两眼发花，心跳如鼓，两耳像塞满棉絮般地嗡嗡作响。我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惊恐，不再去看那令人作呕的一切，憋住气不再将那难闻的气味吸入体内。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去，让我惊恐到极点的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当我从草丛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已能够隐藏自己的真实心绪了。妹妹瞪大了好奇地眼睛问我“里面有什么？”我尽力平静地回了她一句“啥也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妹妹那兴奋地眼神暗淡了下来。我领着妹妹离开了那里，在斜阳中头也没有回一下匆匆翻上岗顶消失在岗梁的另一面。

    那铁架子下面血淋淋地极为恐怖的一幕成为我心中永远的密秘，一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告诉妹妹，而且永远也不会告诉她，因为我是男子汉。

    2003/11/25